賈伯斯鍾愛的作家原貌

“我在你的作品裡,感受到了所有禪意”。被史蒂夫·賈伯斯如此讚美的人,在立山。他就是陶藝家釋永由紀夫。

在莊樂窯,有一個專門展示紀夫作品的展廳。當我問到有沒有以立山為主題的作品時,為我介紹了一些作品。其中就有,青綠色釉平盤。據說,這件作品的靈感來自他與祖父一起來到立山的高原“彌陀之原”時看到的風景。他的祖父釋永莊次郎,曾參與過復興越中瀨戶燒的運動。

“彌陀之原上有一片沼澤地,一年四季都有泉水湧出。附近有一家酒店,我上小學時祖父帶我住過。酒店附近有一條步棧道,從那裡能看到湖。當我早上或傍晚去湖邊玩的時候,看到了水面上的立山倒影。這件作品表達的就是那時的風景”。

這個系列作品的釉料顏為藍色或接近綠色。迅速冷卻的會變成綠色,如果時間長,就會變成鮮豔的藍色。這種釉料是最原始的釉料,用的是立山的土。

他還向我展示了其他作品。這是一件純白色的作品,美麗的曲線讓人聯想到立山的山脊之美。

“山有一種讓所有人著迷的美,同時也是每年都有人遇難的地方。我在創作作品時會牢記這一點。”

能讓賈伯斯讚歎的巨匠·由紀夫的陶器。在他的創作背景中,有一個雄偉的立山。

釋永由紀夫用平靜的語氣向我講述了他自己以及這片土地。每個細節記憶非常生動,這頓時讓我的腦海裡也展現出了美麗的風景以及感觸。

越中瀨戶燒使用的是立山的“白土”。采白土的粘土層是地形隆起或土地開發時挖出來的。因此量不是很多,非常珍貴。

“我第一次知道白土,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當時我經常跟著爺爺去挖土。早春的積雪融化後雪融水在山谷裡流淌。當時,還不是如今的混凝土路,所以能看到土壤表面。只要看到被雪融水沖翻的土,我就會找有沒白色的粘土。

當時我並不是對陶器感興趣。我之所以去找白土,是因為附近沒有玩伴。所以,我經常帶著我的狗去爺爺的工作室玩。

我爺爺還經營者一家制瓦廠。制瓦廠裡有很多有趣的大型機器,但也存在危險。所以,爺爺只允許我在安全的陶藝作坊裡玩。這就是為什麼,我對陶器和窯爐的記憶總是伴隨著爺爺的原因。”

在玩樂的同時,由紀夫也逐漸幫助爺爺幹點活。

“工作之一就是撿陶器碎片。那時,很多碎片被仍在水稻田邊。我撿的碎片爺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在什麼溫度下燒的、它是用來做什麼的、還能成為創作的參考。當我撿到碎片時爺爺會非常高興,有時還會獎勵巧克力和糖果。作為零用錢的來源雖然我目的不純,但我每次走路都會不自絕地尋找碎片。

尋找粘土也是這時候開始的。在爺爺他們那個年代,當發現新的土壤就會把它放在舌頭上融化。可以通過在舌頭上融化的速度來判斷顆粒的粗細,如果嘗起來有怪味就意味著混合了其他的土。這就是篩選可以使用的土的方式。”

隨著年齡的增長,由紀夫逐漸對手工製作產生了興趣。在手工課堂還經常受到美術老師的稱讚。到小學高年級時,他就開始萌生了想成為一名工匠的念頭。

初中暑假時,他跟著一位給爺爺打工的工匠到外地開始學燒制陶器。為什麼不選擇越中瀨戶燒呢?

“當時有很多人進進出出,我想讓他們把我帶到他們認為很有趣的地方。起初,我看上的都是技術難度高的工藝。用手指就能讓土塊改變形狀,這就像變魔術一樣,我覺得非常有趣。”

由紀夫的興趣越來越廣。到了高中,開始著迷朝鮮的陶器。

“我曾經去富山的一家古董店,仔細研究過中國和韓國的陶器。漸漸地我和店主成為了朋友,他鼓勵我學習如何泡茶。當時的茶道流行使用韓國的茶具。我很喜歡那個時代,普通遊客也會專門去韓國看古瓷器。我是最早在茶道上使用韓國藝術家陶器的人。

由紀夫22歲那年,東京國立博物館舉辦了一場名為“韓國美術五千年展”的大型展覽會。被展會的許多陶器震撼,由紀夫決定親自去韓國一趟。

“我在20多歲到30多歲,是在韓國度過的。然而,當我堅持多年後,我開始覺得我只是在複製世界上已經存在的好東西而已,開始對自己製作的作品產生了矛盾心裡。

我不想只是借用韓國的傳統,而是更想表達自己。我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我決定重新研究越中瀨戶燒的歷史。這時,我記憶中浮現的是那片白色的粘土。把自己託付給土地,用周圍的材料創作。當我意識到這樣更適合自己時,決定在富山製作陶器。”

轉捩點是,在京都舉辦的個人展。當他正在緊鑼密鼓籌備京都舉辦的首次個人展時,突然注意到從外面窺視的一對美國夫婦。

“這裡不是旅遊景點,而我正在忙於準備工作。當時我想,如果我不理會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然而,30分鐘後他們仍然站在那裡。於是,我邀請他們進來。

那天他們什麼也沒買轉了一圈就回去了。這對夫婦第二天和第三天繼續來畫廊參觀。到了第三天才說有想要的東西,並買了茶碗和一些作品。他們買的作品是“認為只有日本人的感性才能理解的茶碗”。他們是第一位購買我的作品的海外客戶。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史蒂夫·賈伯斯。

在此之後,與賈伯斯持續了很長時間聯繫。有一次,早上的7點就接到過來自美國的國際電話。

“因為是早上我的大腦還沒工作,對方講的是英文我根本聽不懂。所以我讓他們給我寫信,然後他們發了份傳真。我花了很長時間仔細閱讀了那份傳真。

他還曾希望我他去富山,但我當時很忙,所以我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回想起來,這也許是一種遺憾。

他總是鼓勵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有時我們不得不重建窯爐,而我放入新窯爐的第一件作品就是為他燒的定制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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