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康拉德·格斯納傳。我的願望是不成為日本的格斯納”
格斯內爾今天通常讀作格斯納。以《動物雜誌》為首,他是留下了多方面著作的近代初期的偉大博物學家。接觸到格斯納的熊楠,變得更加熱心於收集各種植物標本。終生愛用的解剖顯微鏡也是這個時候買的。後來,從業餘的菌學家卡爾金斯那裡得知南部的佛羅里達是隱花植物的寶庫後,熊楠決定南下。
至今保留著的特別定制的“標本整理箱”也是這個時候做的。現在看上去也很時尚,不是嗎?熊楠將許多標本塞進這個箱子裡繼續旅行。從佛羅里達進一步南下,在古巴與巡演的馬戲團團員川村駒次郎相識。後來,熊楠作為大象的助手與馬戲團共同過著遷移的生活。據說,他給雜技團的女孩們讀了各種語言的情書,並為她們寫回信賺取一些零花錢花。
明治25年(1892年),熊楠離開停留了5年的美國,前往英國。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決定去英國。在倫敦熊楠經常去大英博物館,一味地抄寫歐美的博物雜誌和旅行遊記。《倫敦拔書》就是當時的筆記。他能熟讀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的學術書,並掌握了拉丁語、希臘語、梵語等多種語言。
有一天,熊楠讀了被譽為世界最高級別的科學雜誌《自然》並看到了一封投稿信。那是一个叫M・B・A的人投稿的,上面的提问是“每个民族所拥有的星座是经过怎样的历史背景形成的?”“通过比较星座能证明每个民族的近亲关系吗?”。
這封信激發了熊楠的好奇心。熊楠帶著“應與學問決一死戰”的熱情決心執筆寫一些東西。據本人說“我借了一本只有從A到Q的,而R到Z全都沒了的破爛不堪的字典,用英語寫完了一篇論文”。這是在《自然》1893年10月5日刊登的熊楠的出道作品《東洋的星座》(The Constellations of the Far East)。小時候背誦的《和漢三才圖會》的知識,讓熊楠作為東洋專家登上了舞臺。憑藉此論文出道後的熊楠陸續撰寫了多篇新的論文,與世界第一線的學者們展開了討論。
當時,很多日本人留學生為了追趕文明先進的歐美列強而努力學習。他們認為東洋不如西洋。從東京大學預備門畢業後到倫敦留學的夏目漱石,也因為這種自卑感而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但是熊楠卻在歐美的生活中反而發現了東洋的美妙之處。並認為東洋決不落後於西洋。熊楠通過論文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在《自然》上刊登的論文超過10篇後,熊楠打算擺脫“東洋專家”的稱號。從論文的標題上刪除了“東洋”兩個字,並大量借用歐美的文獻來開始書寫。不分東洋和西洋,他也許只是想努力發掘它們之間的交融與碰撞吧。
熊楠一生寫了大約400篇英文論文。和現在的日本學者比起來,這個量還真是出類拔萃。其中51篇被刊登在了《自然》雜誌上。刊登了那麼多論文的研究人員,現在縱覽世界也是後無來者。